从制度的新生到发展的跨越——写在西藏百万农奴解放62周年之际
新华社拉萨3月28日电 题:从制度的新生到发展的跨越——写在西藏百万农奴解放62周年之际
新华社记者
昌都市芒康县盐井纳西民族乡的家中,85岁的昂旺尼玛享受着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(2月18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孙非 摄
春到拉萨,小昭寺附近的吉崩岗社区里桃花盛开。这里曾经是旧西藏贵族的庄园领地,如今已成为900多户普通居民的家园。
86岁的仁增老人在这里已生活了62年。62年前的3月28日,党中央领导西藏各族人民进行民主改革,废除了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,人奴役人的历史就此在高原终结。
85岁的昂旺尼玛(2月18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孙非 摄
62年前,年轻的仁增摆脱了农奴身份。她用劳动换来的,不再是填不饱肚子的一小捧糌粑,而是属于自己的劳动报酬,以及用勤劳双手创造光明未来的可能。
62年间,挣脱了腐朽制度羁绊的西藏,已站上了新的历史起点,向着新征程启航。
71岁的昌都市左贡县旺达镇列达村老人洛松朗加(2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孙非 摄
拥抱自由
——废除封建农奴制,进行民主改革,实现了西藏社会制度的伟大变革。
79岁的山南市克松社区居民洛桑卓玛,经常会驻足仰望刻在社区门楼上的那行字——“西藏民主改革第一村·克松”。触景生情,老人的思绪常常被拉回至60多年前。
那时,同样位置悬挂着的不是社区的名字,而是一根冰冷的法杖。
洛松朗加和他的家人(2月1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孙非 摄
“在旧西藏,克松是农奴主管辖的庄园,法杖就是农奴主司法特权的象征。”洛桑卓玛哽咽道,那时,农奴主“公堂”上的刑具,曾是无数农奴的噩梦。
据统计,民主改革前,占总人口不足5%的三大领主(官家、贵族、寺院及上层僧侣)及其代理人,占有了西藏99.7%的土地。而占人口95%的农奴却没有生产资料和人身自由。
在我国海拔最高的行政乡——西藏山南市浪卡子县普玛江塘乡,小朋友们在新建成的幼儿园前玩耍(2020年4月16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晋美多吉 摄
“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饿,从没吃饱过。”71岁的昌都市左贡县旺达镇列达村老人洛松朗加说,民主改革前,他的爷爷负责给农奴主家打猎。一次,因为收获不好,农奴主当着家人的面把爷爷吊起来打了100大板,当场把爷爷打昏了过去。
“直到解放军来了,才把爷爷身上的伤治好。”洛松朗加说。
黑颈鹤在拉萨市林周县黑颈鹤自然保护区上空飞翔(2019年1月1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张汝锋 摄
1951年,西藏和平解放。考虑到特殊的历史情况,中央人民政府决定对西藏的政治制度暂时不予变更。1959年3月,西藏地方政府和上层反动集团发动武装叛乱。中国共产党顺应历史潮流和西藏人民的愿望平定叛乱,并领导各族人民开始民主改革。
“12亩地、一匹马和5头牛,我记得清清楚楚!”洛松朗加至今记得一家七口人第一次分到土地时的喜悦,“自己的牛,自己的地,收成都是自己的。”
而在克松庄园,法杖被取下,不公平的地契被烧毁,这一场面被当时的记者拍下。照片中,获得解放的农奴们群情激昂,宛若庆祝节日。
这是世代生活在枷锁下的人们,第一次尝到拥抱自由的滋味。
3月16日,西藏山南市乃东区克松社区居民在参加春耕仪式。新华社记者 孙瑞博 摄
“长期被当作‘会说话的牛马’的农奴和奴隶,从此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‘人’。”西藏社科院原党委书记孙勇在《西藏:思考的维度》中写道,“民主改革的胜利,实现了西藏社会历史进程的伟大跨越。”
跨越贫困
——历史性消除绝对贫困,发展成果惠及西藏各族群众,实现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又一历史跨越。
“这样的生活,以前的贵族也过不上吧!”坐在位于昌都市芒康县盐井纳西民族乡的家中,84岁的昂旺尼玛享受着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。他家的三层小楼坐落在一片油菜花田旁。
在旧西藏,昂旺尼玛住的是用木头搭起来的简易棚子。“以前,我真羡慕贵族家的大房子。”他说,“但他们的生活,连我现在日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!”
位于山南市贡嘎县的森布日搬迁安置点(2020年9月24日摄,无人机照片)。新华社记者 孙非 摄
随着西藏民主改革基本完成,人的解放,让发展生产的活力前所未有地迸发。
从1980年起,中央先后召开七次西藏工作座谈会,为西藏注入强劲动力。2015年,西藏全区地区生产总值首破千亿元大关,达1026亿元。
然而,受制于自然、历史等因素,西藏的发展步伐仍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。脱贫攻坚战打响时,西藏成为全国唯一的省级集中连片特困地区。
阿里地区楚鲁松杰乡干部群众在牧场例行巡逻(2019年1月8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陈尚才 摄
全面建成小康社会,“一个民族都不能少”“一个都不能掉队”。民主改革以来又一场划时代的战役,在世界屋脊上打响。
海拔5373米的山南市浪卡子县普玛江塘乡是我国海拔最高的乡。曾经,这里没有电、没有路,群众连蔬菜水果都没见过。如今,得益于“边境小康村”建设,乡里家家户户住进了带院子的新房,水电路讯畅通。当地还打造高原绿色畜产品特色品牌,拓宽群众增收渠道。
隆子县玉麦乡位于喜马拉雅山深处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乡里只有桑杰曲巴和他的两个女儿卓嘎、央宗一户人家,曾是中国人口最少的乡。得益于脱贫攻坚,如今的玉麦通了路、电、网,走出大山更加便捷,生活更加丰富多彩。
“我们距离北京超过5000公里,但国家的发展没有落下任何一个角落和任何一个人。”脱贫摘帽后,阿里地区楚鲁松杰乡党委书记罗绍勇说。
据统计,2016年以来,西藏实施产业扶贫项目2984个,建成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区(点)965个;推进15年公费教育,累计资助在校贫困大学生4.68万人次;11万建档立卡贫困对象纳入最低生活保障兜底;落地援藏扶贫项目313个,到位援藏资金达195.2亿元……
2019年底,西藏实现62.8万贫困人口脱贫,消除绝对贫困取得胜利。
坐望家乡林芝四周的雪山,80岁的藏族老人其加感慨万千:“从翻身农奴做主人,到脱贫致富奔小康,是我这辈子经历的最美的事!”
一个甲子,高原已换了人间。
这是藏北草原上的藏羚羊(2020年7月17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觉果 摄
冀望未来
——站在“两个一百年”历史交汇点上,西藏将与全国一道,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。
如今的西藏,正迎来高质量发展,各项民生事业持续改善。2020年,西藏全年经济增长7.8%,全区地区生产总值突破1900亿元;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到45.6%;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连续18年保持两位数增长;全区人均预期寿命由民主改革之初的35.5岁增加到71.1岁。
如今的西藏,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民族团结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,维护祖国统一,加强民族团结,旗帜鲜明反对分裂,已成为深植于西藏各族群众内心的共识。2020年1月,《西藏自治区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区创建条例》获表决通过,填补了西藏自治区立法体系的一项空白。
如今的西藏,生态文明建设不断推进,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深入人心。5年来,西藏建设各类生态功能保护区22个,落实各类生态补偿资金296.3亿元,“无树村”“无树户”全面消除。2021年1月通过的《西藏自治区国家生态文明高地建设条例》,进一步完善了西藏生态文明建设的法律体系。
“我们赶上了最好的时代。”全国政协委员、西藏大学教授图登克珠说,“从人的解放到社会结构性的进步,经历过这一历史巨变,才能体会到今日发展局面的不易。”
今年57岁的图登克珠告诉记者,民主改革后,他的父母才得以摆脱奴役,随军参加工作。而他自己也不再重复祖辈们放牧的命运,走进大学,成长为新一代西藏知识分子。
“十四五”新开局,在拉萨老城的街头巷尾,在广袤高原的农田牧区,在喜马拉雅山脚下,在高原建设的各个岗位,新时代的西藏建设者正肩负起新的历史使命。
“实践充分证明,西藏的前途和命运与伟大祖国紧密相连,西藏的发展和进步与祖国的稳定繁荣密不可分。”27日晚,西藏自治区主席齐扎拉在拉萨发表“纪念西藏百万农奴解放62周年”电视讲话时说,西藏正和全国一道,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。
从制度的新生,到发展的跨越。回望历史,方知来时之艰辛。冀望未来,一个更加美好的西藏,正在路上。(记者王沁鸥、陈尚才、王泽昊、张兆基)